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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: 亞特蘭提斯

阿姜查的禪修世界_ 第一部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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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3 | 顯示全部樓層
身體是由地、火、水、風組成
以輕安的心觀察禪修的主題――身體,從頭頂到腳底,然後再從腳底到頭頂。如此不斷地重複,將注意力放在頭髮、體毛、指甲、牙齒與皮膚上。③在此禪法中,我們將看到整個身體都是由四界――地、火、水、風所組成。

我們身體堅硬與固體的部分是由地界所組成;液體與流動的部分是水界;進出身體的氣體是風界;身體的熱能則是火界。

當它們聚在一起就組成所謂的「人」。不過,當身體分解時,則只剩下這四界。佛陀教導我們,其中並無所謂的「眾生」,沒有「人」,沒有泰國人,沒有西方人,沒有個人,最後只用這四界――如此而已!我們認為有個「人」或「眾生」,但其實並沒有這種東西。

無論分解成地、火、水、風,或組成所謂的「人」,一切都是無常、受制於苦和無我的。它們都不穩定、不確定,且經常在變化――無時無刻是穩定的!

我們的身體是不穩定的,不斷改變與變化。頭髮在改變、指甲在變、牙齒在變、皮膚在變――每樣東西都在改變,無一在不變化!心也一樣不斷在變化,它並非自我或任何不變的實體,也不是真實的「我」或「他」,雖然它可能這麼想。也許它會想自殺,也許會想到快樂或痛苦――各類的事!它是不穩定的。若沒有智慧,且相信這顆心,它將會不斷欺騙我們,而我們就在苦、樂之間擺蕩。

心是變化的東西,身也是如此。身心整體是無常的,是苦的來源,是無我的。這些就是佛陀所指出的,不是眾生,不是個人,不是靈魂,不是我們或他們,它們只是地、火、水、風四界而已。


看見無常、苦、無我 貪、瞋、癡會逐漸消失
一旦心瞭解這點,它就能放下,不再執著「我」是美麗的、「我」是善的、「我」是惡的、「我」在痛苦、「我」擁有、「我」這個或「我」那個等。你會體驗到一種一體的狀態,因為你已瞭解到所有的人基本上都相同――沒有「我」,只有四界而已。

當你思惟並看見無常、苦與無我時,就不會再執著自我、眾生、我、他或她。心看見這點,就會生起厭離,它會看見一切事物都只是無常、苦與無我的。

然後,心會停止,心就是「法」。貪、瞋、癡會逐漸消逝,最後只剩下心――純淨的心。這就稱為「禪修」。

這份「法」的贈禮,是給你們在每天的生活中研究與思惟的。它指出安心之道,讓心平靜與不惑,你們的身體可能在混亂中,但心則不會;世人或許會覺得迷妄,但你們卻不會。當被迷妄包圍時,你們不會迷妄,因為心已看見,心就是「法」。這是正道――正確的道路。

[注釋]

①法塵:即意根(心)所對之境,為六塵(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)之一。

②業處(kammatthana):直譯為「作業之處」或「工作之處」,是禪修者成就止觀的基楚

或修習止觀的對象。《清淨道論》有舉四十業處,即:(一)十遍處;(二)十不淨;(三)十隨念;(四)四梵住;(五)四無色;(六)食厭想;(七)四界差別。參見《清淨道論》第三<說取業處品>。

③這是「身念處」十四種禪修法之一,是將身體分成三十二部分分別作禪修的主題,前五項即是頭髮、體毛、指甲、牙齒、皮膚。修持時已厭惡作意正念於身體各部分的不淨,是止業處;若以四界(地、火、水、風)觀照,是觀業處。修習止法能去處對五蘊的執著而獲得解脫,是佛教特有的修行方式。參見《清淨道論》第八<說隨念業處品>與第十一<說定品>。

④四界是地界、火界、水界、風界,這些是色法不可分離的主要元素,在它們的組合之下,造成小至微粒子、大至山獄的一切色法。這四大元素因「持有自性」,故稱為「界」。

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4 | 顯示全部樓層
阿姜查的禪修世界 第二部分 第二章 內心的平衡

第二章 內心的平衡

安定內心的意思是,尋找到正確的平衡。若你過度勉強心,它會太超過;若你不夠努力,它又會錯失了平衡點。

通常,心不是靜止的,它不時在動搖,我們必須鞏固它。讓心強壯和讓身體強壯不同,要讓身體強壯,就得鍛煉它、勉強它;要讓心強壯,則得讓它平靜,不胡思亂想。對我們大多數人而言,心從未平靜,它不曾擁有過「定」的力量,因此,我們必須在一個範圍裡將它建立起來。我們禪坐,與「覺知者」同在。


專注於呼吸 使身體輕安
若強迫呼吸變長或變短,我們就無法平衡,心也不會變得平靜。就如我們初次使用縫紉機,在實際縫東西之前,得先練習踩機器,以使動作協調。修習入出息念也是如此,不要在意它是長或短、弱或強。就只是注意它。我們只是隨它去,隨順自然地呼吸。

當它平衡時,就可以將呼吸作為禪修的所緣。當吸氣時,氣息是從鼻端開始,中間是胸部,最後則到腹部。當吐氣時,順序則正好相反。過程中,只要注意鼻端、胸部與腹部。注意這三點是為了讓心穩固,限制心理活動,以便讓正念與正知能輕易地生起。

當注意力安住在這三點上時,就可以放下它們,只單獨專注於氣息進出的鼻端或上唇,無須再跟著呼吸上下,而是在鼻端建立正念,注意這一點上的呼吸――進、出、進、出。

無須特別去想些什麼,只要專注于這項簡單的工作,讓心活在當下。不久,心就會平靜,呼吸也會越來越微細,心與身都會變得輕安。這是禪修正確運作的狀態。


持續覺知 心是否安定?
坐禪時,心變得越來越微細,無論它在何種狀態,都應儘量覺知它。在那裡,心理活動和輕安①並存,此時有「尋」②,它是將心帶入思惟主題的舉動,有多少正念就有多少尋。然後「伺」③會緊接著出現,圍繞那主題進行思惟。

各種微弱的所緣可能會不時生起,但我們的正知是關鍵――無論發生什麼事,我們都持續覺知它。當我們更深入時,仍要持續覺知禪修的狀態,覺知心是否安定。因此,定與覺知兩者便都現前。

有一顆平靜的心,並不表示都沒有事情發生,所緣還是會生起。例如,當我們說初禪時,會說它有五禪支④,除了尋與伺之外,還有「喜」⑤會隨著禪修主題生起,然後是「樂」⑥。這四者在輕安生起時並存於心,它們是單一的狀態(single state)。

第五支是「一境性」⑦。你們可能會置疑,在同時有其它禪支存在的情況下,怎麼可能是「一境性」?這是因為它們在輕安的基礎上全都成為一體,它們一起被稱為「定」的狀態。它們不是日常的心理狀態,而是禪定的要素。這五種特相,都不會妨礙基本的輕安,「尋」不會妨礙心,「伺」、「喜」、「樂」的生起,也同樣不會妨礙心。心與這些禪支是一體的,這是初禪。


禪定深入時 五蓋皆消失
我們無須稱它為「禪那」⑧――初禪、二禪等,讓我們稱它為「平靜的心」。當心越來越平靜時,它就會捨棄「尋」與「伺」,只留下「喜」與「樂」。心為何要捨棄「尋」與「伺」呢?那是因為心愈來愈微細,「尋」與「伺」的活動太粗糙了。在這個階段,心停止「尋」、「伺」,可能生起狂喜的感受,眼淚也許會如泉湧奪眶而出。

但是,當禪定更深入時,「喜」也會被捨棄,只留下「樂」與「一境性」,最後,連「樂」也不見了,心達到最微細的狀態。此時,只有「舍」⑨和「一境性」,其它一切都停止了,心安住不動。

一旦心平靜後,上述的情況就會發生。你們無須對它想太多,當因緣條件成熟時,它自己就會發生,這就稱為「靜心的能量」。在這個狀態中,心不再昏沉,五蓋――貪欲、瞋恚、掉舉、昏沉睡眠與疑――都消失了。


心安住於正念、正知 不會落入疑惑中
若心理能量不夠強固,且正念微弱,所緣就會偶爾闖入。心是平靜得,但平靜中好象有些渾濁。然而,它不是一般的昏沉,某些印象會顯現――也許會聽到一個聲音,或看到一隻狗或其它東西。它不是那麼清晰,不過也不是夢,這是因為五禪支已經變得不平衡與微弱的緣故。

心在這些輕安的階段中很容易耍花招。心處於這種狀態時,意象有時會透過任何感官產生,禪修者無法確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「我睡著了嗎?不。這是夢嗎?不這不是夢……」這些印象從中等的輕安中升起;若心真的平靜與清晰,我們就不會對各種生起的所緣或影像產生疑惑,不會生起:「我剛才恍惚了嗎?我睡著了嗎?我是否迷失了?」等這種問題,因為它們是內心還有疑惑的特徵。

「我是睡著或醒著?」這樣的心是迷糊的,迷失在情緒之中,猶如躲在雲後的月亮,你仍可以看見月亮,但是雲讓它變朦朧了。它不象已破雲而出的月亮,皎潔而明亮。

若心是平靜的,且安住於正念、正知上,則對於所遭遇的各種現象就不會有疑惑,心將確實地超越這些障礙。我們將如實覺知心裡生起的每一件事,不會落入疑惑中,因為心是清晰與光明的。禪定裡的心就是如此。


止與觀 相輔相成
有些人發現入定很難,因為他們沒有正確的趨入法,雖然有些禪定,但不夠強固。然而,這種認可透過使用智慧、思惟與看見事物的實相,而達到平靜,並以這種方式解決問題。這是使用智慧,而非定力。

在修行中達到平靜,並不一定需要坐禪。只要你問自己:「嗨,那是什麼?」當下便解決你的問題!一個有智慧的人可以如此做,也許他們無法進入深定,但已有足夠的定力可以長養智慧。之間的差別,就入種植稻米與小麥,人們在生計上依賴稻米更甚於小麥。我們的修行也是如此,更依賴智慧來解決問題。當看見實相時,平靜就會生起。

智慧與禪定的方式並不相同。有些人擁有觀與較強的智慧,但定力並不深。當他們坐禪時,並不平靜,會想得多一點,思惟這個與那個,直到最後思惟苦與樂,並看見它們的實相為止。無論行、住、坐、臥,「法」的覺悟都可能發生。他們透過觀看、捨棄、瞭解實相與超越疑惑,達到平靜,因為他們已親自看見它。

另外一種人則只擁有少許的智慧,但定力卻很強。他們可以很塊進入深定,但卻缺乏智慧。他們捉不到自己的煩惱,無法覺知它們,也無法解決自己的問題。

不論採取何種形式,我們都必須去處不正確的思惟,只留下正見。我們必須去除迷妄,只留下平靜。

這兩種方式殊途同歸。修行的這兩面――止與觀,是相輔相成的,缺一不可。

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4 | 顯示全部樓層
正念是單純地專注
正念負責「審視」禪定中生起的各種禪支,它是透過修行,可幫助其它禪支生起的因緣。正念是生命,當缺乏正念,或心放逸時,我們就猶如死了一般。若無正念,我們的言行就會毫無意義。正念是單純地專注,它是生起正知和智慧的因。無論培養何種美德,若缺乏正念,它們便是不圓滿的。正念在行、住、坐、臥時照管我們,即使不在定中,它也一直現起。

無論做什麼,都要保持警覺。如此一來,慚愧⑩將會生起,對於做錯的事會感到慚愧。當慚愧增強時,定力也會隨之增強,放逸就會消失。即使不坐禪,這些禪支也會在心中現起。

禪支會生起,是因為培養正念。長養正念吧!它有真實的利益,能在工作的當下,念念分明。若我們如此覺知自己,對錯自然立辨,解脫道會變得更清楚,一切慚愧的因消失,智慧便會生起。

我們可以將修行歸納為戒、定、慧:專注於自製是「戒」;心在那些控制之內穩固地建立起來是「定」;對於所從事活動,能完整而全面地了知是「慧」。修行,簡單地說,就是戒、定、慧,換句話說,就是解脫道。除此之外,別無他法。

[注釋]

①輕安(passaddhi):有身(心所)輕安與心輕安兩種,其特別地作用是分別破除心所與

心的不安,對治掉舉與惡作,平靜心所和心的躁動。

②尋(vitakka):是將心投入或另它朝向所緣的心所;伺(vicara)是保持心繼續專注在所緣上。在禪修時,尋的特別作用是對治昏沉睡眠蓋,伺則對治疑蓋。尋如展翅起飛的鳥,伺則如展翅於天空滑翔的鳥。尋和伺的作用強,心可長時間安住於所緣,達到禪定。

③參見注②。

④五禪支:諸禪由稱謂「禪支」的心所而分別,通過逐一捨棄較粗的禪支,增強定力以提升較微細的禪支,即能進入更高的禪定。初禪有尋、伺、喜、樂、一境性五禪支;第二禪有喜、樂、一境性;第三禪樂、一境性;第四禪有舍、一境性。

⑤喜(piti):喜歡或對所緣有興趣,共有五種:小喜、刹那喜、繼起喜、踴躍喜、遍滿喜。禪定之喜是遍滿喜,生起時,猶如水注滿山洞般展至全身。喜禪支對治瞋恚蓋。

⑥樂(sukha):心的樂受,是脫離欲樂而生,對治掉舉和惡作蓋。

⑦一境性(ekaggata):直譯巴厘語是「一」(eka) 「專」( agga)之「境」(ta)。此心所是所有禪定的必要因素,其作用是配合其它禪支,密切地觀察所緣,能對治貪欲蓋。

⑧禪那(jhana):即心完全專一的狀態,通常包括四色界禪和四無色界禪。

⑨舍(upekkha):心所法之一,是對所有的心所採取中立的態度。此處之「舍」為「禪舍」,是對指第三禪的最上之樂也能不生好惡,無有偏向。

⑩此慚愧是建立在因果知識的基礎上,而非情緒性的罪惡感。

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5 | 顯示全部樓層
阿姜查的禪修世界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和諧的正道

第三章 和諧的正道

你有多自信,有多肯定,你在自己的禪修中嗎?這麼問很合理,因為現在包括比丘與在家人都在教導禪修,因此可能會讓你們感到猶豫與懷疑。但你們若有清楚的瞭解,就能讓心平靜與安定。

你們應瞭解,八正道即戒、定、慧,「道」不外乎此。修行就是為了讓「道」在心中生起。


讓呼吸自然進行 別強迫它變長或變短
坐禪時,我們被教導要閉上眼睛,別亂看東西,因為現在要直觀內心。當閉上眼睛時,注意力就向內集中,我們將注意力放在呼吸上,把感覺集中在那裡,將正念也放在那裡。當道支①處於和諧的狀態時,我們就能如實地看見呼吸、感覺、心與法塵。這裡我們將看到「焦點」,定與其它道支會在那裡和諧地彙集。

當你和他人同時坐禪時,想像你是在獨自靜坐,培養獨自靜坐的感覺,直到心放下一切外緣,只專注於呼吸為止。若你一直想:「這人坐在這裡,那人坐在那裡」,就無法安靜下來,因為心不會向內集中。拋開一切,直到感覺無人坐在身旁,直到空無一物,直到不再搖擺,對周遭的事物都不感興趣為止。

讓呼吸自然地進行,別強迫它變長或變短,只要坐下來看著它進出。一旦心放下一切外緣,汽車的聲音或其它類似的東西就不會防礙你。色或聲,沒有任何東西會防礙你,因為心不受理它們,會完全集中在呼吸上。


和諧出現時 心不再迷妄
若心是迷妄的,且無法集中在呼吸上,就深呼吸一口氣,盡可能吸進空氣,然後再吐盡,如此臉做三次,然後重新調整注意力。此時,心會變得比較平靜。

心暫時靜下來後,不安與迷妄會再度生起,這是很自然的情況。當這情況發生時,就再一次深呼吸,將注意力重新建立在呼吸上,只要持續如此做。當這情況發生幾次之後,你就會熟悉它,心會放下一切外緣,正念便能穩固建立。

心變得愈來愈微細時,呼吸也會如此,感覺將變得愈來愈敏銳,身與心都會變輕。我們的注意力被鎖定在裡面――清楚地看見入息與出息,並清楚地看見一切法塵。在此將看見戒、定、慧一起出現,這就稱為和諧的正道。當和諧出現時,心不再迷妄而成為一體,這就稱為「定」。


當心穩固地統一後 沒有任何法塵能打擾它
在觀察呼吸一段長時間後,它會變得很細微,呼吸的覺知也會逐漸停息只剩下純粹的覺知。現在要以什麼作為禪修的所緣呢?就以這認識――覺知無呼吸的狀態,作為所緣。無法預料的事可能會在此時發生,有些人會經驗到它們,有些人則不會。

若它們真的生起,我們應穩住並保持堅定的正念。有些人看到呼吸消失時會感到恐慌,怕自己會死。在此,我們應如實覺知當時的情況,只要注意呼吸消失,並以此作為覺知的對象。

我們可以說心不動的狀態,是最穩固的定的形式。也許身體的感覺會輕到好象感覺不到一樣,會覺得有如淩空而坐。雖然這似乎很不尋常,你應瞭解它每什麼好擔心的,只要讓心安定下來即可。

當心穩固地統一後,沒有任何法塵能打擾它,想在這狀態待多久都可以。沒有痛苦的感覺來打擾,達到這個程度的定後,可隨時選擇離開它;但當出定後,是很舒服地出定,而非因對它感到厭煩或厭倦。我們出定,是因現在已經足夠,已感到很自在,沒有任何問題了。

若能發展出這種定,則坐三十分鐘或一小時,心就那維持好幾天平靜與安定,當心如此時,是清淨的。無論經驗到什麼,都能從容面對與觀察,這是定的成果。


戒、定、慧各有其功能 輾轉相生
戒、定、慧各有其功能,這三者就如一個迴圈,我們可在平靜的心中看見它們全部。當心安定時,因為智慧與定力,它就有鎮定與自製。當心變得愈來愈鎮定時,就會愈微細,結果又反過來讓戒更清淨。當我們的戒更清淨時,這將有助於定的發展。當定穩固地安立時,又有助於智慧的生起。戒、定、慧就如此輾轉相生。

最後,正道變成一個,且隨時都在運作。我們應培植從正道產生的力量,因它能帶來洞見與智慧。


由定而來的樂 易產生執著
定能為禪修者帶來許多利益或傷害。對無智慧的人而言是傷害,但對有智慧的人則是真實的利益,因為它能引導至觀。

可能對禪修者造成傷害的是「安止定」②――具有深刻而持久的定。這種定會帶來大平靜,有這種平靜的地方就有快樂,有快樂時,對那快樂的貪欲與執著就會生起。此時,禪修者不想思惟其它事情,只想沉湎于愉悅的感受中。

當修行一段時間後,我們可能變得擅長如此,很塊就能入定。一旦我們開始注意禪修所緣時,心就那入定,不想再出來觀察任何事情,陷在那快樂中而無法自拔,這是個危險。

我們必須使用近行定③。在此我們入定,然後當心充分安定時,就出來看外在的活動④。以定心去看外在的活動,將能產生智慧。這很難理解,因為它很象一般的思考與想像。

當思考存在時,我們可能會認為心是不平靜的,但事實上這思考是發生在定中。雖然有思惟,但它不會防礙定。提起思考,是為了思惟它,這不是妄想或臆測,這思惟是從平靜的心生起,這就稱為「在定中覺,在覺中定」。若它只是普通的思考與想像,心就無法平靜,而會受到干擾。

我現在說的並非一般的思考,它是思惟(觀),智慧就從這裡出生。

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5 | 顯示全部樓層
心入定而完全無知覺 即是邪定
因此,有正定與邪定。邪定是心入定,而完全無知覺。你可以坐兩個小時或一整天,但心並不知道它到過哪裡,或發生什麼事。有定,但僅此而已,就如一把使用不到的利刃,這是種受蒙蔽的定,因為缺少覺知。禪修者可能會認為自己已達到究竟,因此無須費心去尋找其它東西。定在這層次可能成為敵人,因為缺少對與錯的覺知,所以智慧無法生起。

若是正定,無論定境多深,都一定有覺知,它充滿正念與正知。這是能生出智慧的定,人們在此不可能會迷失,禪修者應瞭解這點。少了這覺知你將無法成功,它從頭到尾都必須存在,這種定才沒有危險。


正定開發出來時 慧隨時可能生起
你們可能會質疑,慧如何從定生起。當正定被開發出來時,慧隨時都有機會生起――在一切姿勢中。當眼見色、耳聞聲、鼻嗅香、舌嘗味、身受觸,或心經驗法塵時,心都完全覺知那些法塵的真實本質,不會追逐它們。

當心有智慧時,就不會撿擇,無論在任何姿勢,都能完全覺知樂與苦的出生。我們能放下這兩者,不會執著,這才是正確的修行,在一切姿勢中都應該如此。

「一切姿勢」不僅指身體的姿勢,同時也指心,隨時都對實相具有正念、正知。當定被正確開發時,智慧就會如此生起。這是「觀」――對實相的覺知。

有粗與細兩種平靜。來自于定的平靜是粗的,當心平靜時會有快樂,它便以這種快樂為平靜。但快樂與痛苦都隸屬於「有」與「生」的領域,只要我們仍執著快樂,就不可能從生老病死中解脫。因此,這種的快樂不是平靜,平靜也不是快樂。

另一種平靜,是來自于智慧的平靜。在此平靜與快樂不會混淆,我們瞭解智慧之心――思惟並覺知快樂與痛苦――才是平靜。從智慧生起的平靜,能瞭解快樂與痛苦的實相。心不會執著那些狀態,它超越它們而生起,這才是所有佛教徒修行的真實目標。

[注釋]

①道支:即指八正道。

②安止定(absorption Samadhi)即心完全專一的狀態,又稱為「禪那」,包括四色界禪與四無色界禪。安止定是相對於近行定(upacara Samadhi)而言,安止定的禪支強固,定心可以持續不斷,而近行定是指接近安止的定,其禪支尚未強固,定心無法長期持續。

③參見注②。

④「外在的活動」是指所有法塵的活動,它是被拿來和安止定的內在活動作對比,在安止定中,心不會「出來」接觸外界的法塵。

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6 | 顯示全部樓層
阿姜查的禪修世界 第二部分 第四章 心的訓練

第四章 心的訓練

少欲知足 完全投入禪修
在阿姜曼和阿薑紹①的時代,生活比較簡單,比今天單純許多。那時比丘們只做少數的工作與儀式,他們住在森林裡,居無定所,可以完全投入禪修。今日我們司空見慣的奢侈品,對他們而言是很少見的,他們用竹子製作茶杯與痰盂,在家人很少來訪。比丘們都能少欲知足,自得其樂。他們生活與呼吸的,都是禪!

比丘們就生活在如此物質匱乏的困苦環境中,若有人染患瘧疾前往求藥,老師會說:「你不需要醫藥,繼續修行吧!」此外,當時根本沒有像現在這樣方便的藥物可用,有的只是在森林裡生長的藥草與根莖。比丘們面對如此的環境,必須有更大的耐心與毅力,他們不會為了一些小病痛而操心。現在,你們只要有一點小毛病,就立刻往醫院跑了!

有時你必須走十一、二公里的路去托缽,在黎明時就啟程,也許到十或十一點才回來。你並未得到很多食物,也許只有一些糯米飯、鹽與一點辣椒,是否有配飯的菜都無妨,當時情況就是如此。沒有人抱怨饑餓與疲憊,他們不習慣埋怨,只學習照顧好自己,秉持耐心與毅力,在危機四伏的森林中修行。叢林裡有很多猛獸,因此,修行頭陀行的森林比丘們身心都備受煎熬。確實,當時比丘們的耐心與毅力都超乎常人,因為環境迫使他們必須如此。

今天的環境則迫使我們往相反的方向。從前人們旅行得靠雙腳,然後有了牛車,接著是汽車。渴望與欲求愈來愈大,到了現在,若車裡沒有冷氣,你甚至還不想坐――若沒有冷氣就去不了!耐心與毅力的美德已日益式微,禪修與修行的目標也愈來愈鬆散。現在的禪修者都喜歡隨著自己的想法與欲望行事,當老一輩的人講到從前時,就如在聽神話或傳奇中的故事。你只是不在意在聽,因為它與你完全無關。


不跟隨習氣 只閱讀自己的心
根據從前的出家傳統,身為比丘至少得與老師共住五年。有些時日必須禁語,不說太多話,不閱讀書籍,唯讀自己的心。以巴蓬寺為例,現在有許多大學畢業生來出家,我試著勸阻他們花時間讀經,因為這些人一直都在讀書。他們有許多機會讀書,卻少有機會讀自己的心。因此,當他們遵照泰國傳統來出家兩、三個月時,我會試著請他們合上書本與手冊。在出家時,他們會擁有殊勝的機會閱讀自己的心。

聆聽自己的心是很有趣的,未經訓練的心只會跟著自己的習氣跑,它因從未受過訓練而恣意躍動。訓練你的心!佛教的禪修是與心有關的――修習你自己的心,這非常重要。佛教是「心」的宗教,如此而已。修習心的人,就是佛教的修行者。

我們的這顆心就住在牢籠裡,更糟的是,那是頭關在籠子裡盛怒的老虎。這顆狂心若得不到它想要的,就會製造麻煩,你必須以禪與定訓練它,這就稱為「訓練心」。

修行的基礎起初是持戒,戒是身、語的訓練,它可能帶來衝突與迷妄。當你不讓自己做想做的事時,衝突就會產生。這衝突介於智慧與煩惱之間,這就是所謂的「帶來苦滅之苦」。

少吃、少睡、少說!凡是過去的世俗習慣,一律要減少,要勇於反抗它們的勢力。不要只做自己喜歡的事,或縱容自己的想法。停止這種盲從,你必須經常對抗這種無明之流,這就稱為「戒」。當以戒訓練自己的心時,它會變得非常不滿,且力圖反抗,因它受到限制與壓抑。當這顆為所欲為的心受到阻撓時,便會開始徘徊與掙扎,對我們而言,「苦」在這時便會變得很明顯。


禪修之前 須先知道「苦」是什麼?
「苦」是四聖諦中的第一諦,許多人都想擺脫它,絲毫不想擁有任何痛苦。事實上,苦能帶來智慧,它讓我們思惟苦諦。樂很容易讓人閉起眼睛與耳朵,而無從長養耐心,舒適與快樂會讓人草率輕忽。就這兩種煩惱而言,苦是教容易被覺察的。因此為了止息苦,就必須先講它提出來。在知道如何禪修之前,我們必須先知道「苦」是什麼。

一開始,你必須如此訓練自己的心。也許你不瞭解發生什麼事,或它的要點為何,但當老師告訴你做什麼時,你就必須去做,如此才能發展出耐心與毅力的美德。無論發生什麼事,都應承受,因為那就是它的方式。

例如,當你開始修定時,你想要安定與平靜,卻毫無所獲,因為你從未如此修行過。你的心說:「我將一直坐到平靜為止。」但平靜從未生起,此時你感到痛苦。當苦出現時,你就起身跑開!如此的修行,不能稱為修心,只能說是逃避。


以佛陀的「法」 訓練自己
你應該以佛陀的「法」 來訓練自己,取代情緒的放縱。無論懶散或勤奮,都只是繼續修行。你不認為這是比較好的方式嗎?跟隨情緒的另一條路,永遠無法帶你通往「法」。若修行佛法,則無論心情如何,都只管繼續修行,不斷地修。自我放縱之道絕非佛陀之道,若我們依自己的觀點,依自己對「法」的看法修行時,將永遠無法看清對錯。我們無法知道自己的心、知道自己。

因此,依循自己的教導修行是緩慢的,順隨「法」的修行才是最直接的方式。不論懶散或勤奮時都在修行,對於時間與地點都能清楚地覺知,這就稱為「修心」。

若你放縱自己,依循自己的見解而修行,便會開始胡思亂想並疑神疑鬼。你會自己想:「我既沒有福報,運氣又不好,已禪修了好幾年,到現在還未覺悟,也未見法。」以這種態度修行不能稱為「修心」,只能稱為「修習災難」②。

若你是尚未覺悟、見法的禪修者,仍未改頭換面,那是因為你錯誤地修行,並未遵循佛陀的教導。佛陀如此教導我們:「阿難,努力修行!不斷展開你的修行。如此一來,你的一切疑惑、不確定都會消失。」你的疑惑無法透過思考、推理、推測或討論而消失,也不會因無所作為而自動消失,一切煩惱只有透過修心,透過正確的修行才會消失。

如同佛陀所說,修心之道和世間之道正好相反,因為它是來自清淨心。未被雜染附著的清淨心,是佛陀和聖弟子們之道。

若你修習「法」,就必須以自己的心禮敬「法」,而非讓「法」來禮敬你――若你如此修行,痛苦將會生起,沒有人能逃離苦。當你著手修行時,苦早就在那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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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修者的職責――正念、攝心與知足
禪修者的職責是正念、攝心與知足,這些事會阻止我們,阻止那些從未受過訓練者的心的習氣。我們為什麼要費心做這件事呢?若你不訓練心,它就會繼續狂野而順著本性走。訓練那本性,讓它有利於應用,是有可能的。

例如樹木,若只是讓它們保持自然狀態,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利用它們來蓋房子,無法將它們做成木板或其它可用的建材。若木匠想蓋房子,他會先找樹,將原木做成有用的建材,那麼在短期內,就能蓋出一棟房子。

禪修和修心與此類似。你必須取這顆未經訓練的心,就如在森林裡砍取樹木一般。然後,訓練它,讓它更細緻、敏銳,更能覺知它自己。每件事都處於自然狀態中,當瞭解它們的本質時,就能改變它。我們可以離開它、放下它,然後就不會再繼續受苦。

心的本質是,只要它貪愛與執取,就會衍生出不安與迷妄。一開始它可能在四處漫遊,當我們觀察這不安時,也許會認為不可能訓練它,因而感到痛苦。我們不瞭解心就是如此,即使是在修行,試圖達到平靜,也會有念頭與感覺在四處攀緣,心就是如此。

當一再思惟心的本質時,便會瞭解心就是如此,它不會變成其它的樣子。我們將如實覺知心的方式,那是它的本質。若清楚地瞭解這點,就能從念頭與感覺中脫身。我們不必一再告訴自己:「它就是如此」,無須多此一舉。心真的瞭解時,就能放下一切。念頭與感覺仍然存在,但它們已不再具有影響力。

這猶如小孩喜歡做一些會激怒人的舉動,惹得我們想責駡或打他們的屁股。我們應該瞭解,孩子會那樣表現是很自然的,然後放下,讓他們照自己的方式玩耍。如此一來,麻煩就解決了。他們是如何解決的呢?因為我們接受孩子的方式。我們的看法改變,能接受事物真實的本質。我們放下,心變得更平靜,我們擁有了正見。


邪見使心混亂 正見使心平靜
若我們有邪見③,那麼即使住在深邃的洞穴裡,或在高聳的山頂都一樣,心還是在混亂中。當擁有正見時,心才會平靜,然後沒有任何疑惑需要解決,也不會有問題產生。

心就是如此,捨棄貪染之後便能放下。只要有任何貪愛的感覺,我們都會遠離它,因為我們知道那感覺的真相。它並非特地出來惹惱我們,我們可能會作如是想,但其實它本來如是;若進一步深入探究也一樣,它就是如此。

若我們放下,那麼色就只是色,聲就只是聲,香就只是香,觸就只是觸,心就只是心。猶如油和水,若將兩者一起放在瓶子裡,因為本質的差異,它們不會混合。

油與水的不同,就和智者與愚人的不同一樣。佛陀和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一起生活,他是個阿羅漢、覺者,他出離這些事物,而非染著它們。他一點一點地出離與斷執,因為他瞭解心是心,想是想,不會將這兩者混在一起。

心是心,想與受是想與受,讓事物就只是它們自己吧!讓色只是色,聲只是聲,法只是法。我們為何要多此一舉去貪著它們呢?

若能如此思考與感覺,我們就能出離。想法與感覺是一回事,而心則是另外一回事,就如油和水雖同在一個瓶子裡,但兩者卻是分開的。

佛陀、聖弟子們和凡夫俗子生活在一起,他們不僅和這些人住在一起,還教導愚鈍的世間凡夫如何成為覺悟的聖者愚智者。他們能如此做因為他們知道如何修行,知道心是怎麼一回事,就如我所解釋的一樣。


當你禪修時 不要邊修邊懷疑
因此,當你在禪修時,不要邊修邊懷疑。我們剃度出家,並非為了逃離而迷失在愚癡中,也不是由於怯懦或恐懼,而是為了訓練自己,為了做自己的主人。

若瞭解這點,就能依「法」而行,「法」將變得愈來愈清楚。那些瞭解「法」的人便能瞭解自己,瞭解自己的人也能瞭解「法」。

現今,只剩下暮氣沉沉的「法」的遺物,被公認是佛陀的教誡,事實上,真實的「法」無所不在,無須逃到其它地方去尋找。你必須透過智慧、才智、善巧方便,來代替逃避,但不要透過無明來逃避。若你希求平靜,那麼讓它成為智慧的平靜,那就夠了。

無論何時,我們只要見到「法」,就有了正確的方法和道路。煩惱只是煩惱,心只是心,無論何時我們出離,都是立基於事物的實相之上,它們只是我們的所緣。當在正道上時,我們就是圓滿的;當圓滿時,隨時都有開放與自在。

佛陀說:「聽我說,比丘們!你們不可執著任何法。」這些「法」是什麼?它們是一切事物,無一事物不是「法」,愛與恨、樂與苦、善與惡都是「法」。無論多麼微不足道,一切事物都是「法」。當修行並瞭解「法」時,我們就能放下,便能遵守佛陀不執著任何「法」的教導。

我們心裡生起的一切因緣,所有內心的因緣,以及身體的一切因緣,都一直處於變化的狀態。佛陀教導我們不要執著任何因緣,他教導弟子們,修行是為了出離一切因緣,並非為了獲得更多。


解脫道――單純放下每一法
若我們遵從佛陀的教導,那就對了。雖然是對的,但仍有麻煩;麻煩不是指那些教導,而是煩惱。煩惱帶來的誤解障蔽了我們,而造成麻煩,遵循佛陀的教導並不真的有任何麻煩。事實上,「執著」佛陀的解脫道並不會帶來痛苦,因為解脫道就是單純地「放下」每一法。

究竟的佛教禪修,就是佛陀教導的「放下」。別背負任何東西到處走,要出離!若看到善的,放下;若看到正確的,放下!「放下」的意思不是指無須修行,而是必須遵循「放下」的方法修行。

佛陀教導我們要思惟一切「法」,透過思惟自己的身與心來修道。「法」不在其它任何地方,它就在這裡;不在遙遠的地方,它就在我們這個身心裡。

因此,禪修者必須精進修行,讓心更寬廣、光明,讓它自在與獨立。做了一件善行,別一直記掛在心,要放下!戒絕了一個惡行,也要放下!佛陀教導我們要活在當下,就在此時此地,不要讓自己迷失在過去或未來中。


放下心中石頭 何等自在
「放下」或「以空心工作」,是人們最難瞭解,也是最常與自己的意見相左的教法,如此說話的方式稱為「法的語言」。當我們以世俗的語言來想像它時,會感到迷惑,並以為能為所欲為。它可能被如此解釋,但它的真實意義更近於此:就如拿起一塊沉重的石頭,不久後,我們便開始感覺到它的重量,但我們不知如何放下它,因此一直忍受這個重擔。若有人告訴我們拋開它,我們會說:「若拋開它,我將一無所有了。」當聽到各種拋開它可能得到的好處時,我們都不相信,心裡始終認為:「若拋開它,我將一無所有。」因此,我們必須帶著那塊沉重的石頭,直到精疲力竭且不勝負荷時,才拋開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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拋開它之後,我們頓時體會到放下的利益,立即感到舒適與輕鬆,且親自感受到,背著石頭是多麼沉重!在放下石頭前,我們不可能知道放下的利益。因此,若有人告訴我們放下,一個未覺悟的人不會瞭解它的意義。他們會盲目地抱著石頭,拒絕放下,直到實在抱不動了,才不得不放下。

此時,他們親自感受到舒適與輕鬆,並知道放下的利益。不久之後,我們可能又再次背起重擔,擔現在已知道結果會如何,因此比較容易放下了。這個瞭解――身負重擔的痛苦與放下的輕鬆舒適,是瞭解自我的一個例子。

我們的自尊――我們所依賴的自我意識,就好比那塊沉重的石頭,當想到要放下我慢④時,我們會害怕失去一切,從此一無所有。但最後真的可以放下它時,就能親自領悟到不執著的輕鬆與舒適。


心會騙人 不要相信它
在心的訓練中,對於稱讚與責備都不能執著。只想要稱讚而不想要責備,是世間道,而佛道是在適當的時機裡接受稱讚和責備。例如,養育小孩最好不要成天責駡,有些人罵過頭了,智者知道何時應該責駡,何時應該稱讚。

我們的心也是如此,善用才智瞭解你的心,並善用方便照顧它,如此你將成為善於修心的人。若心是善巧的,它就能使我們解脫痛苦。苦,就存在我們心裡,它經常讓事情變複雜,讓心變沉重。它就在這裡生、滅。

心之道就是如此,有時是善念,有時是惡念。心會騙人,不要相信它!應該直觀心本身的因緣,接受它們的實相,它們就是它們本來的樣子;無論是善、惡或其它,它就是如此。若你不執著這些因緣,它們就只會是它們那樣,不多也不少。若我們執著,就會被反咬住,並因而受苦。

具備正見就只會有平靜,定會生起,慧也會生起。無論行、住、坐、臥,都有平靜;所到之處皆平靜,無有一處不平靜。


隨時隨地 都可以修行
今天你們來聞法,有些你們可能已瞭解,有一些則否。為了讓你們更容易瞭解,我說了一些修定的觀念與方法,無論你們認為它是對是錯,都應思惟它。

我自己身為老師,也處於類似的困境中。我也是盼望能聽到「法」的開示,因為無論到哪裡,我總是為別人開示,從未有機會聆聽。因此,你們真的應該感謝能聽到老師的開示。

當你坐著靜靜聆聽時,時間飛快流逝,你渴望「法」,因此認真地聆聽。起初,為別人說法是種樂趣,但不久之後,樂趣就消失了;你感到無聊與厭煩,然後會想聆聽。

因此,當你從老師那裡聽到開示時,你的心深受鼓舞,並很快就能瞭解。當你年老並渴望「法」時,它的滋味尤其分外甜美。

身為別人地老師,你是他們的模範,也是其它比丘的榜樣,乃至所有人的模範,因此不要忘了自己,但也不要想著自己。若這種想法生起,立刻拋開它們。若能如此做,你就是個瞭解自己的人。

有千百種修習佛法的方式,關於禪修的內容是說不完的。有許多事情可能讓我們疑惑,只要持續掃除它們,就不會再有疑惑了!當我們擁有如此的正見時,無論在何處禪坐或經行,都會有平靜與自在。無論在何處禪修,那就是你要帶著正知去的地方。

不要認為只用禪坐或經行才能夠修定,隨時隨地都可以修行。隨時有覺知、正念,隨時都可以看見心與身的生滅,不要讓它擾亂你的心。


讓煩惱各自回家 心始終是空的
不斷地放下,若愛生起,讓它回家去;若貪生起,讓它回家去;若瞋生起,也讓它回家。它們住在哪裡?找出來,然後護送它們回去,不要保留任何東西。

若你如此修行,就會象一座空屋,或換個方式說,這是一顆「空」的心,是顆「空」的且無一切邪惡的心。我們稱它為「空心」,不過它並非空無一物的「空」,而是沒有邪惡,充滿智慧的「空」。此時,無論做什麼,你都是以智慧去做、去想、去吃,那裡將只會有智慧。

這是今天我供養你們的教導,它被錄在錄音帶裡。若聞法讓你們的心平靜,那就夠了,你們無須記住什麼,有些人可能不相信這點。

若我們讓心平靜下來,然後只管聆聽,讓它通過心,且持續地思惟,我們就會像是一台答錄機。當以後我們打開它時,一切都還在那裡。不用害怕會沒有東西,只要打開你的答錄機,一切都在那裡。

我希望將這些教導供養給每位比丘和每個人,你們有些人可能只懂一點泰文,不過那並沒有關係,但願你們能學到「法的語言」,那就夠了!

[注釋]

①阿薑掃(Ajahn Sao)是阿姜曼的老師。

②泰文的paibat(修行)與wibat(災難)只有一字之差,這樣的文字遊戲在英文翻譯或中文翻譯裡看不出來。

③邪見(miccha ditthi):即錯誤的見解,其特相是錯誤地分析事物,如將無常、苦、無我、不淨的身心五蘊,誤以為是常、樂、我、淨的。

④我慢:不善心所之一,其特相是使心高舉,有傲慢的作用,以自我標榜為現狀,以貪為近因,猶如狂人。

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7 | 顯示全部樓層
阿姜查的禪修世界 第二部分 第五章 閱讀自然之心

第五章 閱讀自然之心

我們修行的方式包括:仔細觀察事物,並弄清楚它們。我們堅持不懈,不匆忙慌張,也不太緩慢,而是逐步摸索,拼湊出事情的全貌來。最後,這一切回匯歸於一處,也就是讓我們的修行有個目標。


具正見的渴望 即非愚癡
對大多數人而言,剛開始修行時,動機不外乎是欲望,因為渴望而開始修行。在此階段,我們的渴望是種錯誤方式的渴望。換句話說,它是愚癡的,是種參雜錯誤理解的渴望。

若渴望中沒有參雜錯誤的理解,我們說那是有智慧的渴望,是不愚癡的――具有正見的渴望。如此的例子,我們說是因個人的波羅蜜①,或過去所累積的功德。不過,這不會發生在所有人的身上。

有些人不想有欲望,或想要無欲,因為他們認為修行是指向不渴望。但若沒有欲望,就無法修行。

我們可以親自去驗證。佛陀和弟子們為了斷除煩惱而修行,我們必然渴望修行,並渴望斷除煩惱,擁有心的平靜,沒有迷妄。不過,若這渴望參雜錯誤的理解,則它只會為我們製造更多的麻煩。若誠實地面對它,我們真的是一無所知;或所知的是毫無結果的,因為無法適當地使用它。

每個人,包括佛陀在內,都由欲望開始修行――渴望擁有心的平靜,以及渴望沒有疑惑與痛苦,這兩種欲望的價值完全相同。若不瞭解的話,則渴望沒有迷妄與不想要痛苦都是煩惱,它們是渴望的愚行――沒有智慧的欲望。


耽著欲樂或苦行 都是欲望
在修行中,我們將耽著欲樂或耽著苦行都視為欲望。我們的導師――佛陀,就在這矛盾中與兩難中被困住了,他遵循許多修行法門,結果都跳不出這兩端。至今我們還是如此,仍為這兩端所苦,因而不斷偏離正道。

不過,我們必須這樣開始,從凡夫與煩惱之身開始,從沒有智慧的渴望和缺乏正見的欲望開始。若缺乏正見,則兩種欲望都和我們作對,無論是渴望或不渴望,那都是渴愛②。若不瞭解這兩者,則當它們生起時,我們將不知如何處理。我們將感到進退維谷,而又無法停止。無論做什麼,我們都只會更渴望,這是因為缺乏智慧,以及還有渴愛的緣故。

就在渴望與不渴望裡,我們便能瞭解「法」。我們正在尋找的「法」就存在這裡,但我們並未看見,反而堅持努力去停止渴望。我們想要事物成為某種特定的而非其它的樣子,或想要事物不要成為某種特定的樣子,而成為另一種樣子。這兩者其實是相同的,都是兩種極端的一部分。

我們可能不瞭解,佛陀和所有弟子們都有這種渴望。不過,佛陀已瞭解渴望與不渴望都是心理活動,瞬間出現後就消失。這些欲望隨時都在進行,若又智慧,就不會認同它們――不會執著。無論是渴望或不渴望,我們都只是如實觀察,將它們視為自然的心的活動,當仔細觀察時,便能清楚地瞭解,法爾如是。


修行如捕魚 得逐步練習收網
所以,在此地思惟練習,將帶領我們去瞭解。

舉例來說,有個漁夫在收漁網,網裡有條大魚。你們認為他在收網時的感覺如何?若擔心魚會逃脫,他會匆忙而慌亂地收網,狂拉猛扯,而不知這條大魚在拉扯時早已逃脫――他太過於使勁了。

從前他們會這樣說,教我們應小心翼翼地慢慢把它收進來,別讓它逃脫。修行就應如此,逐步感覺對待它的方式,小心地收進來,別失去它。有時會發生一種情況,我們不想做它,或不想看、不想知道,但不會離開它,繼續感覺它,這才是修行。若想要做,就去做;若不想做,也一樣去做,我們只是持續地做它。

若我們熱衷於修行,信心的力量將會將能量注入所做的事情上。但在這階段,我們仍無智慧,雖然充滿精力,但無法從修行中得到許多利益。我們可能會持續做一段時間,而且會生起找不到路的感覺,可能覺得找不到平靜與安定,或尚未做好修行的準備,或覺得解脫道根本不可行。於是,我們便放棄了。

這時我們一定要非常小心,必須發揮更大的耐心與毅力。就如收網捕進大魚――我們得逐步地去感覺對待它的方式,小心翼翼、慢慢地將它收進來。之間的搏鬥並不太困難,因此不間斷地繼續收網。一段時間之後,魚兒終於累得停止掙扎,我們就能輕鬆地捉住它。通常,它就是這樣發生的,我們得練習逐步地收網。


除非正確修行 否則智慧不會生起
我們依此方式進行思惟。若在教法的理論層面,沒有任何特殊的知識或學問,我們便根據日常生活來思惟。使用已有的知識,從日常生活衍生的知識,對心而言是自然的;事實上,無論是否研究它,我們原本就具有心的實相。心就是心,無論是否學習過它。

所以我們說,無論佛陀是否出世,法爾如是,一切事物都依自己的本質而存在。這自然的情況不會改變,也不會無端消失,它就是如此。這就是「真實法」(sacca dhamma)或實相,若我們不瞭解這真實法,就無法辨識它。

除非我們能止住心,達到平靜,否則心還是會和從前一樣。因此,導師說:「只要持續做,持續修行。」我們可能會想「若我不瞭解,如何做呢?」除非正確地修行,否則智慧不會生起。

因此,我們說:「只要持續修行。」若能不間斷地修行,就會開始去想自己在做什麼,而認真地思考修行。


沒有事情能一蹴可幾 必須持續努力
沒有事情能一蹴可幾,因此開始修行時,無法看到修行的成果。猶如鑽木取火的例子,開始使勁地摩擦。他非常性急,不停地摩擦,卻沒有耐心。他想要有火,但火就是不出現,他感到氣餒,便暫停下來修行。然後再開始,但進展很慢,於是他又停下來。那時熱量都消退了,因持續的時間不夠久。

他一再摩擦,直到筋疲力盡,便完全撒手。他不只是疲累而已,而且愈來愈灰心,最後只得完全放棄,「那裡沒有火。」事實上,他做得並沒錯,只是一直沒有足夠得熱量來生火。火一直都在那裡,只是他並未貫徹到底。

這種經驗令禪修者在修行中感到氣餒,因此不停地從一種修行轉換到另一種。對每一個人來說都相同,為什麼?因為我們都立足於煩惱的基礎上。佛陀也有煩惱,但他有更多的智慧,當佛陀與啊羅漢身為凡夫時,就和我們一樣;當我們是凡夫時,就無法正確地思考。

當渴望生起時,我們沒看見;當不渴望生起時,也沒看見。有時我們感到激動,有時又感到滿足;當不渴望時,我們同時有滿足與疑惑;當渴望時,它可能又變成另外一種滿足與困惑。一切就這樣混雜在一起。

 樓主| 發表於 10-5-2014 23:57 | 顯示全部樓層
無須依文解意研究 只須思惟自己的身心
佛陀教導我們思惟身體。例如:頂上的頭髮、身上的毛髮、指甲、牙齒與皮膚――這都是身體。看一看,我們就往這裡觀察。若看不清楚身體這些事物的實相,就無法對其它人有任何瞭解。我們無法看清別人,也無法看清自己。

若確實瞭解與看清身體的本質,那麼對於別人的疑惑就會消除。因為每個人身與心的本質都相同,無須檢視世上所有的身體,就知道他們和我們都一樣。若具有這種瞭解,負擔就會減輕,否則所做的一切,都會演變成更沉重的負擔。

戒律也類似於此。當看戒律時,會覺得很困難,我們必須逐條遵守、研究,逐條檢視自己的修行。我們可能會想:「哦,那是不可能的!」我們研讀所有戒條複雜的字面意義,若只是依文解意,便可能會遽下結論,而說若要完全持戒,那是超出我們能力之外的事,因為戒條實在太多了。

經典告訴我們,要以戒逐條檢視自己,並全部嚴格持守;我們必須全部知道並徹底遵守。這種說法就如同說,要瞭解別人就要徹底檢視每個人一樣。這是非常沉重的看法,之所以如此,是因為我們只是依文解意。若只是照本宣科,便只得照此方式去做。有些老師就是如此教導――嚴格遵守教本所說,但這是辦不到的。若知道如何守護自己的心,就等同於遵守一切戒律的規定。

事實上,這種依文解意的研究態度,對修行毫無益處,甚至對解脫道喪失信心,這是因為我們還不瞭解。若我們有智慧,就會瞭解這世上的所有人其實都等同於一個人,他們和這個人是相同的,因此只需要研究與思惟自己的身與心即可。若能洞見與瞭解自己身心的本質,就能瞭解所有人的身與心。如此一來,修行會變得比較輕鬆。


我們必須教導自己 無人可代勞
佛陀說,我們必須教導與指導自己――無人可以代勞。當我們研究與瞭解自己存在的本質時,就能瞭解一切存在的本質。每個人其實都一樣,都是同一個「品牌」,都來自同一家公司――只是膚色深淺不同而已!就如同兩個品牌的止痛劑,都能止痛,只是名稱不同而已,兩者其實並無差別。

當你逐漸熟悉後,就會發現這看事情的方式會變得愈來愈容易,而將之稱為「(逐步)感覺我們的方式」,我們就是如此開始修行的。我們變得擅長此道,堅持不懈,直到瞭解為止。當瞭解生起時,就能洞見實相。

我們如此持續修行,直到對它有感覺為止。經過一段時間後,靠著自己特殊的性向與能力,一種新的瞭解會生起,我們稱此為「擇法」。七覺支③就是這樣在心中生起,擇法是其中之一,其它六覺知是正念、精進、喜、輕安、定與舍。

若我們研究七覺支,就會知道書上的說法,但還未看到真實的覺支。真實的覺支是由心中生起的,因此,佛陀給我們各種不同的教導。所有的覺者都教導離苦之道,他們教法的記錄,我們稱之為理論的教導。這理論源自于修行,但如今卻只成了書本上的學問或文字。


正確修行 就可以見「法」
真實的覺支已消失,因我們不知道它們就在我們裡面,不瞭解它們就在自己的心裡。若它們生起,是因修行而生起,且能帶來深入「法」的洞見。這是指我們可以將它們的生起,當作修行正確的指標。若未正確的修行,它們就不會出現。

若正確地修行,就可以見「法」。因此,我們說要持續修行,逐步感覺自己的方式,且不停地探究。別以為離開了這裡,你還能在別處找到要找的東西。

我有個資深弟子,在來此之前,曾在一家研究寺院學習巴厘文,但未學得很成功,因此心想修禪的比丘,只要坐著就能看見並瞭解所有的東西,所以想來嘗試。他帶著「坐禪就能翻譯巴厘語經典」的動機來到巴蓬寺,這是他的修行觀。於是我向他解釋我們的方法,他是完全地誤解了。他原以為,只是坐著並弄清楚一切事物是件簡單的事。


從修行得到的瞭解 能帶來舍離
談到有關「法」的瞭解時,學問僧和修行僧使用的是相同的字眼,但真正從研究理論中得到的瞭解,和從修行中得到的,大不相同。兩者看起來好象一樣,但其中一個更深奧與深刻。

從修行中得到的瞭解能帶來舍離與斷除,直到完全舍離為止――我們在思惟中所堅持的。若貪欲與瞋怒在心中生起,我們不會漠不關心,或丟下它們不管,而是正視它們,觀察它們如何生起與從何而來。接著思惟,看看它們如何與我們對立。我們清楚地看見它們,並瞭解自己是藉由相信與追逐它們,因而陷入困境。這種瞭解,除了在自己的清淨心之中,無法從其它地方獲得。

就因為如此,研究理論者和修禪者才會互相誤解。通常那些強調研究者會說:「禪修的比丘只是跟隨自己的想法,缺少經教的基礎。」事實上,在某種意義上來說,研究和修行這兩種方式,完全是同一件事。它們就如手心和手背,若伸出手,手背看起來好象不見了,但它只是隱藏在下面而已。當把手翻過來時,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手心上,它哪裡也沒去,只是隱藏在下面而已。


以自然之心 為研究物件
當我們想到修行時,應牢記這點。若自認為修行不見了,便會決定離開它去研究,希望有好的結果。但無論你研究多少「法」,永遠都無法瞭解,因為你並非如實覺知。若確實瞭解「法」的真實本質,就應能放下。此即舍離――去除貪愛,不再執著。若仍有執著,它也會變得愈來愈少。

當談到研究時,可以如此瞭解它:我們的眼睛時個研究的主題,耳朵是另一個研究的主題――每樣東西都是研究的主題。我們可能知道色是象這樣或象那樣,之後卻變得貪愛色,且不知如何出離;我們能辨別聲音,之後卻貪著它們。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猶如陷阱,會讓眾生陷入其中。

觀察這些事物,是我們修行佛法的方式。當某個感覺生起時,我們便以自己的瞭解去認識它。若熟悉理論,便立即轉向它,看一件事情如何象這樣發生,然後再變成那樣等等。若我們並未如此學習過理論,便觀察心的自然狀態,這就是我們的「法」。

若我們有智慧,就能檢視這自然之心,並且以它作為研究的物件。那是同一回事,我們的自然之心即是理論。佛陀說,提起任何生起的思想與感覺,並觀察它們。使用自然之心的實相作為理論,我們依靠這個實相。

若你有信心,則無論是否研究理論都沒有關係。若信仰之心帶領我們增長修行,不斷地增長精進與忍辱,則是否有研究都無關緊要。我們以正念作為修行的基礎,對於身體行、住、坐、臥的所有姿勢,都保持正念。若有正念,就會有正知伴隨生起,兩者將會一起生起,不過,他們生起的速度很快,以至可能無法區別它們。但只要有正念,就會有正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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