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国是一个佛教国家,宗教信仰根深蒂固,民众身上也的确洋溢着和善慈悲, 宽容厚道的气质。这一点,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。 但是,在某些更深刻的维度上,泰国人的精神世界,是“巫”的规则,而非“神”的领域。 印度人,无视现世,关注彼岸,完全生活在亿万年尺度之上的“精神世界”里; 中国人正相反,基本不信鬼神,将全部的精力用于关注现实,关注红尘凡俗的一砖一瓦。 而地处“印度支那半岛”的泰国(大约还包括缅甸老挝柬埔寨),似乎介乎与两者之间。 他们并不全然关注现实,而是笃信鬼神,真诚地认定世界上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。 但这种“相信”,又不是全然的信靠,不是无条件的信仰, 而是一种能够被设计和交易,用世俗实用主义的态度去构建的“法术”的领域。 从原理上,泰国人,以及湄公河流域众多民族,糅杂了各自的宗教信仰, 混合了原始泛灵论的“森林精灵崇拜”,是一种混合了巫术的宗教,或者一种伪装成宗教的巫术。 神灵是可以被赎买的,运气是可以被设计的,对神明的乞求如果应验了,是需要按照契约去酬谢的。 这种“世俗化的酬神”,其实中国人再理解不过。 不同之处在于,泰国信仰的纯度远在中国人之上。 我们可以求佛还愿送灶王,却鲜有人会对这套东西笃信到“用人命献祭”的程度。
背弃神明的慈悲与公义,却又在这之后畏惧于欺瞒神明所可能带来的责罚, 这究竟是一种神性,还是一种人性? 笃信尸体和献祭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,是一种巫术,还是一种信仰? 在神佛的名目下奉献一万座金碧辉煌的寺庙,却在现实生活中灵活绕开法度与规则, 这是一种信仰,还是一种被包装成信仰的利己主义? 或许,这些问题,都没有意义。 世上总有好人与坏人,把用人命献祭的坏人,和拜佛的“好人”放在一起比较,本就不太靠谱。 凡人总会给自己留一条人生的退路,相信世间有神,也相信偶尔的横财与算计,是“神”对自己额外的照顾。 愿那些有信仰的好人,多一些;愿这个“有信仰”的泰国,能够多一些真正的慈悲与无私,少一些魔法与咒语吧。 多一点人法,少一些魔法,尤其是“黑魔法”,想必泰国的未来多少会好一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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